【周易90秒+65】由“世平史寡”想到了“吉人辞寡”......
孙教授 陪你学《周易》第 774天
I 林校生《钱锺书史学思想三题》指出:“世平史寡之说,由来已久,至迟在汉代人的著作里即有明确的表述,只是人们‘习焉而不察’,因而‘亟待标而出之’。钱先生津津考述‘国泰民安,其史书必简略沉闷,以乏非常变异可得而大书特书不一书也’,我以为是《管锥编增订》中最富创获的一则。”(原载《史学理论研究》1995年第4期)读来很有意思。
II 钱锺书此则札记见于《管锥编》评点《太平广记》第二十七,原由织女所言“人中五日,彼一夕也”生发而来。在“增订三”处,钱锺书引李光地《榕村语录》续集卷七:“东宫问张英,《史记•殷纪》祖甲、祖乙直下许多年不载一事,但有帝名而已,想是年代久远无稽之故。张曰:‘固是如此。然许多年代,无一事可记,此天下所以太平也’。”又引蒙田《面貌篇》曰:“善著史书者视太平之世有若死水无澜,走笔亟过,而迳叙作乱用兵等事,盖深知乃吾辈所欲闻也”。再引黑格尔《历史哲学》曰:“世界史中无可著安乐之处。时安世乐则于史书中为无字白纸。”还引卡莱尔《法国革命史》曰:“孟德斯鸠尝云:‘国史沉闷,国民幸运’(Happy the people whose annals are tiresome),或进一解云:‘国史无录,国民有福’(Happy the people whose annals are vacant)。”等等。(参见《管锥编》P1033、1034)其中虽然并无“世平史寡”字样,但表达的的确就是“世平史寡”之意。
III 这是就历史而言,其实历史如人,人如历史。由此“世平史寡”一语,我忽然想起了《周易·系辞传》末尾所讲的这样两句话:“吉人之辞寡,躁人之辞多。”仔细想来,所谓“躁人辞多”,不就是因为“躁人”生当乱世或个人遭际坎坷,内心多不平之气而多语吗?所谓“吉人辞寡”,不就是因为“吉人”生当太平盛世或个人生平机遇较好,内心少波澜而少语吗?
IV 前些时在下偶得一小诗,灵感即由此而来,特转录一下,以期同道君子批评指正而已。
世平史寡悠然过,
点滴光阴入画图。
慘绿少年今安在?
满头白发逗狸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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孫福萬(字抱一):
国际儒学联合会理事
中国周易学会常务理事
中国实学研究会常务理事
国家开放大学中国传统文化研究中心主任
《论语易解》作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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